第622章 (2)[第1頁/共6頁]

庚寅，車駕至城固。唐安公主薨，上長女也。

山南地熱，上以軍士未有春服，亦自禦夾衣。

丁酉，加宣武節度使劉洽同平章事。

加西川節度使張延賞同平章事，賞其供億無乏故也。

己亥，以行在都知兵馬使渾瑊同平章事亦朔方節度使，朔方、邠寧、振武、永平、奉天行營兵馬副元帥。

上問陸贄：“近有卑官自山北來者，率非良士。有刑建者，論說賊勢，語最鎮靜，察其事情，頗似窺覘，今已於一所安設。如此之類，更稀有人，若不追隨，恐成奸計。卿試思之，如何為更？”贄上奏，覺得今盜據宮闕，有冒涉險遠來赴行在者，當量加恩賞，豈得複猜慮拘囚！其略曰：“以一人之聽覽而欲窮宇宙之變態，以一人之防慮而欲勝億兆之奸欺，役智彌精，失道彌遠。項籍納秦降卒二十萬，慮其懷詐複叛，一舉而儘坑之，其於防虞，亦已甚矣。漢高豁達漂亮，天下之士至者，納用不疑，其於備慮，可謂疏矣。但是項氏以滅，劉氏以昌，蓄疑之與推誠，其效固分歧也。秦皇嚴厲雄猜，而荊軻奮其陰計；光武寬大博厚，而馬援輸其款誠。豈不以虛懷待人，人亦思附；任數禦物，物終不親！情思附則感而悅之，雖寇億化為心膂矣；意不親則懼而阻之，雖骨肉結為億慝矣。”又曰：“陛下智出庶物，有輕待人臣之心；思周萬機，有獨馭區寓之意；謀吞眾略，有過慎之防；明照群情，有先事之察；嚴束百辟，有任刑致理之規；威製四方，有以力勝殘之誌。由是才氣者怨於不任，忠藎者憂於見疑，著勳業者懼於不容，懷反側者迫於及討，馴致離叛，構成禍災。天子所作，天下式瞻，小猶慎之，矧又非小！願陛下以覆車之轍為戒，實宗社無疆之休。”

初，奉天圍既解，李楚琳遣使入貢，上不得已除鳳翔節度使，而心惡之。議者言楚琳凶逆反覆，若不堤防，恐生窺測。由是楚琳使者數輩至，上皆不引見，留之不遣。甫至漢中，欲以渾瑊代楚琳鎮鳳翔，陸贄上奏，覺得：“楚琳殺帥助賊，其罪固大，但以乘輿未複，大憝猶存，勤王之師悉在畿內，急宣速告，晷刻是爭。商嶺則道迂且遙，駱穀複為盜所扼，僅通王命，唯在褒斜，此路若又阻艱，南北遂將敻絕。以諸鎮危疑之勢，居二逆誘脅當中，洶洶群情，各懷向背。倘或楚琳發憾，公肆放肆，南塞衝要，東延大奸，則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。今楚琳能兩端顧望，乃是天誘其衷，故通歸塗，將濟大業。陛下誠宜深覺得念，厚加撫循，得其持疑，便足集事。必欲精求素行，追抉宿疵，則是改過不敷以補愆，改過不敷以贖罪。凡今將吏，豈得儘無疵瑕，人皆省思，孰免疑畏！又況阻命之輩，主謀之流，自知負恩，安敢歸化！斯釁非小，所宜速圖。伏願陛下思英主大略，勿以小不忍虧撓興複之業也。”上豁然開悟，善待楚琳使者，優詔存慰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