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少年[第2頁/共3頁]

桌旁一老者，黑髮如箭，髯毛似針，黑乎乎的手掌大如磨盤，一見少年入亭，手掌探出，抓向少年肩膀，少年不動聲色，任由老者手臂搭上，肩膀一沉一卸，已將力道化去，雲淡風輕，不沾炊火。

縣城不大，於中原萬千版圖不過滄海一粟，然城民尚武，自古已然。千百年風俗傳承，官方草澤，臥虎藏龍，妙手武師，地點皆有。比擬於國野朝堂，大家慕金，紙醉奢迷，此地亦為僅存的數方淨土。

少年來到牆邊，伸脫手掌，悄悄在牆上一搭，借力躍起，腳底再蹬，已上了高牆，隨即縱身跳落，手腳諳練，彷彿已練過千百次，青磚鐵釺，在他眼中，不過安排。

深冬時節，北國北風凜冽，呼氣成冰。h省某縣城湖畔，一條鵝石小徑曲折，繞湖穿行，湖畔三兩成群，晨練的長幼們伸展手腳，迎著北風，熬練筋骨。

鬆樹北邊，一道圍牆矗立，幾有二米，青磚鑄就，牆上刷以白灰，頂端嵌有鐵釺，釺頂鋒利，望之生寒。

少年約莫十七八歲，隻穿一套活動服，紅色的外套與積雪相溶，混為一體。北風吹拂短髮，少年無動於衷，烈烈北風砭骨，於他來講，亦不太等閒，無傷身材。

少年笑道：“哪敢，哪敢。師父，跟你籌議件事，再有半年，便是高考，黌舍管得嚴，今後隻怕冇機遇再出來了。”

少年目視二人，悄悄點頭：“好傢夥，都是妙手！搖船的神力驚人，明顯練過神臂功一類工夫；舉叉的雙目如電，氣功已有相稱火候，船行緩慢而穩如泰山，下盤亦是踏實。隻是，湖內製止捕魚，此二人明目張膽，為何冇人管他？”

少年道：“比來門徒翹課太多，已引發重視。教書的三令五申，再發明我曠課，直接辭退。固然這鳥書讀與不讀無傷風雅，何如家有父母，門徒縱是不肖，總不能叫父母寒心。以是嘛，被逼無法，隻要硬著頭皮，坐上半年冷板凳了。”

少年笑道：“師父，徒兒倒不是怕刻苦，就怕資質有限，練武不成，反墮了您老名聲。”

老者哼了一聲“你曉得甚麼，愈是難練，愈發顯得此功貴重。你當練武是用飯喝湯，輕鬆適意？不吃非常苦，難為人上人。”

老者問道：“如何說？”

腳結壯地，吸一口新奇氛圍，少年胸中暢快。不遠處湖水泛動，兩名船伕手持鐵叉，正在捕魚，相互共同，一人搖船，一人持叉。搖船者赤裸上身，鐵鑄的船槳破開堅冰，手臂揮處，船行如飛。持叉者神情專注，一瞬不瞬盯著湖水，手中鐵叉高舉，一叉下去，湖水翻滾，一條七八斤的大魚中叉，鮮血淋漓，順手摘下，扔入船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