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第十一回上[第1頁/共4頁]

吳太君笑得眉眼俱彎，先一把攥了章回擊，這纔對陳氏道：“算你識相，這就把他送返來。不然，柺棍頭兒直接勾返來罷！”嘴裡說著，眼睛就去看身邊專為挑簾子、拿柺杖的大丫環臘梅。不想這臘梅原就是在身前得力的，她話還未曾說完，就已經抿嘴笑著將那壽星拐倒轉了遞來。吳太君一怔，隨即大笑起來，一時世人也都跟著笑：恰是一家和樂，合座東風。

聽到世人皆傳“老太太回府”，章回立時喜動色彩。尹純見狀忙笑辭了，口中說：“老奴這便趕去門上服侍。少爺無妨換身衣服，再去澄輝堂不遲。”章回會心，公然去換了衣服，這才往吳太君住的上院澄暉堂趕去。

吳太君聽了，用力啐一口，笑罵：“就你聰明，又會奉迎，又敢覥著臉往外說，拿年節下剩的東西賞人！還是賞英哥兒！這般混賬，看我不老邁柺棍打你！”

這邊章回與世人見過禮後，便站到了母親洪氏身近處。聽到吳太君叫，忙走到陳氏麵前，長長的一個揖下去，口中說道：“勞煩二太太細心，家裡萬事俱妥，再無不慣的。”

陳氏笑道：“凡是能討老太太歡暢，就真打媳婦一頓也無妨。隻是這事兒原也不焦急，老太太他日得了閒再經驗，我也歡樂。而現下頂頂要緊的，倒是英哥兒這頭——我們出門兩天，卻不知英哥兒本日究竟是幾時到的家？又是在外三年，纔剛到了家，屋裡屋外的是不是安穩？東西、下人是不是都合用？我想著，英哥兒房裡的那些，原有多少都是早幾日老太太幾次叮嚀、添減過幾次的，大嫂子和望兒媳婦必然不肯再多動多問。但是這到底如何，卻還是要代英哥兒問一聲的纔好。”

李氏笑道：“老太太說的公然像。隻是他小孩子家，到家來原該如許施禮。”

吳太君這才點頭，說：“這話還算你在理。”冒充笑道，“那你這頓柺棍兒，我臨時就先記下了？”

吳太君嗬嗬而笑：“你就是如許有的說。行了，跟我了兩日，都辛苦了。你們帶了孩子們家去換衣服。老四媳婦晚餐也在家用吧，不必再過來支應我。”——這章霑實在是家裡這一輩中第三子，但是因二姐章露幼時充作男兒教養，以章家男人論序行三，章霑便成了老四，闔府高低也都稱“四房”。現在家屬人丁浩繁，祖宅這邊是長房、二房奉著吳太君居住，四房則是在城中不遠另置了房產；因止七八百步間隔，四房男女每日還是過到祖宅這邊存候問省，端方一如家中。聽吳太君發話，章霑之妻惲氏忙帶了兒媳張氏、孫媳崔氏上前施禮拜謝，然後才漸漸辭職出去。

章迴應了。陳氏便帶了兩個兒媳尹氏、王氏與吳太君告彆，攜了章回往二房地點的東府去了。這邊吳太君自有長媳李氏、長孫媳洪氏服侍換衣盥漱等事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