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.3[第2頁/共4頁]

顧南倉猝將他拉了出去，拿了布巾為他擦去雨水：“這是如何了？”

白日裡還是昏黃細雨，夜裡俄然驚雷。

“好。”顧南伸手拂去粘在少年臉頰的濕發，帶著他一同去拿了褻衣，讓殷承安換上後，牽著他的手走到床邊。

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
“青山不厭三杯酒，長日惟消一局棋，承安，過來坐。”

恨，多麼恨。

顧南看看眨眼睛的小皇子，再看看他身後的殷承安，淺笑起來：“走吧。”

殷承安握緊拳頭，那晚的哭喊尖叫聲如同在耳，一字一句，讓他眼睛心口發疼。

梅花被雨水打濕落在漢白玉石階上，像極了那晚的蜿蜒鮮血。

眼看著到了用膳時候，顧南站起來：“收了吧。”

一敗塗地。

殷承安怔怔聽著。

他閉上眼睛，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攢起，稍稍用力，便疼得撕心裂肺。

於深宮中沉浮的一千多個日夜，足以讓張揚的少年變得心機深沉。

殷承安閉上眼睛，半晌，俄然感受本身被人以安撫的姿式抱住，隨即，一雙柔嫩的手悄悄向上，覆住了他的耳朵。

顧南發笑：“多學些冇壞處，去吧。”

不堪絕望的舊事再次呈現在腦海中，儘是血的色彩。

眼眸一暖，殷承安上前將幼弟抱起，小皇子迷含混糊展開眼睛：“嗯……結束了？哥哥你和太傅誰贏了？”

殿外夜風涼寒，大雨滂湃。

帶著暗香的髮絲落在他的臉頰，擁抱暖和而溫和。

顧南彎著眼睛笑起來，上前牽起少年的手：“走吧。”

隻要徹夜，可貴好眠。

棋盤上很快布上了吵嘴棋子，顧南垂眸看棋局，黑棋殺伐判定，氣勢決然，又不動聲色為本身暗自鋪下後路，心機周到，像極了執棋之人的脾氣。

殷承安躺下後，身子便不自發伸直起來。

顧南昂首看殷承安，後者正低著頭看棋盤，眉頭微皺，眸色深不見底。

被自家小夫子說，殷承修有些不美意義，捂著額頭撒嬌：“好嘛好嘛，下次，我必然好好學。”

脾氣可見一斑。

少年蜷起家子，將頭埋進臂彎，刺痛入骨，愈發難過。

大要上看著白子並無任何章法，一向由他牽著，可細心想來，殺陣一向藏在隨便中，時候一到，隻用一子便殺去了他統統的退路。

無雙穀弟子隻修文不從武，顧南無所事事，坐在樹下喝茶張望，好生舒暢。

“無妨。”顧南眯起眼睛，理所當然受下，俄然又笑開：“時候也不早了，吃些東西沐浴後便去睡吧，承修也累了。”

顧南將手中棋子落下，殷承安斂了神采，再看棋盤，局勢已然大變。

前者愛好策論，後者偏疼兵法。

他站起來，顧不上穿鞋跌跌撞撞跑出門去，剛開門，便看到紅色石階上的紅梅點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