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失控下[第3頁/共6頁]

帳外是不斷於耳的兵戈炮火聲,公孫淵的中軍大帳裡卻靜得能夠聽到呼吸的聲音。拎著帛書的一角緩緩垂動手，他如同死水般的目光落在結案上的兩方木匣上,即便不翻開他也能猜到內裡放著甚麼，那不時從木匣裡披收回的腐臭血腥氣令他作嘔。但是,此時的公孫淵不但冇有表示出前夕在疆場上的失魂落魄,反而平靜得出人意表。很久,他將帛書悄悄蓋到木匣上，苦笑道,“要讓司馬懿如此等閒的退兵,當真是異想天開了。”

“啊，諾。”回過神，司馬師敏捷地縛住了衛演的手腳，回身走下了城樓。

一滴盜汗順著額際滑落下來，衛演強裝平靜道：“敝主先前確切進退失據，但知錯能改良莫大焉。何況大將軍此時退兵也並不虧損，兵退之日便是公子修入京為質之時，我軍天然再不敢有所行動。彆的，敝主定把穩存感激而誓與魏邦交好，不答覆兵。舍一城而得今後遼東一帶的高枕無憂，大將軍何樂不為？”

“哼。”脖子擦著司馬師的劍鋒扭向司馬懿地點的方向，衛演嘲笑道：“不錯，燕王殿下早已走遠，這下司頓時將軍絕望了吧。”

不知寂靜了多久，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吸引了司馬懿的重視力，而衛演則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兀自失魂。

不等他踏出帳外，司馬懿便袖手一揚，令分立座下兩側的副將紛繁跑出大帳，為徹夜攻破襄平做最後的籌辦。衛演滿麵落寞地望著從本身身邊魚貫而出的將士，隻感覺他們鎧甲上泛出的寒光刺得他雙陌生疼，有力地扯了扯嘴角，倒是笑比哭哀。在帳門口停下腳步，衛演像是想起了甚麼，快速又麵向司馬懿轉過了身，他看到在大帳深處的帥椅上，那人端坐如神祗，莊肅到不容一絲衝犯，不由有半晌的恍忽――萬裡江山好似就在司馬懿身後鋪陳展開，統統腥風血雨、刀光劍影在他麵前交叉、消逝，無傷他保護的國土。

“是嗎？”微微狹起透著奪目睿智的眼，司馬懿回身往座上走去，“相較於仰仗管束換來的高枕無憂，老夫更信奉另一句話。”手撐著椅扶坐回了帥椅中，他的行動顯得有些遲緩，可說話間的肅殺倒是半分不減，“永絕後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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罷了。衛演想，很多話當真不必再問，無需再問。心如止水地走出魏虎帳地，他遠遠瞭望著夕陽下殘破不堪，烽火四起的襄平城，恐懼地笑了一笑。城破期近，時候緊急，他所能做的未幾，唯有儘快返回那座令人絕望的城池，以血淚為誓，性命為注，去賭那個九死平生的迷茫能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