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歸鴻踏雪[第3頁/共6頁]

承平漸漸地走上前去，取下冪籬，柔聲說道：“夫人聰慧，實在令承平佩服得很。”

公主麵龐姣好，生來妍麗，隻怕就算是褪下一身華裳，也還是掩不住她的姿容。薛紹抬手拂過承平的肩膀，替她摘下一片雪，心中隱然有些等候起來。

承平繼而又轉頭望向太醫，扣問道：“如果將毒源取來，你們是否能辯白出這類毒素？”

那位戴著冪籬的夫人嗤笑一聲，道：“臨川公主一聲清明淨白，到頭來竟要以死明誌。她是承平公主的姑母，還不敷讓承平公主開罪麼？”

兩人略用了些朝食，便又牽過馬，漸漸地朝郊野走去。

另一人聲音略略抬高了些：“你還猜想不透麼？一張抹了毒的焦尾琴，要麼承平公主死，臨川公主開罪；要麼臨川公主死，宗正寺又查出此事並非臨川公主所為，承平公主歪曲姑母，亦開罪。不管如何，承平和臨川兩位公主，終有一人要開罪，另一人死。”

那位夫人目光一緊，卻仍然垂首答道：“本為柳氏女，現已嫁為崔氏婦。”

承平的聲音透過薄紗，朦昏黃朧地傳了出來：“你曾允過我一件事。”

薛紹停下腳步，凝神望著承平，等待她的下文。

武後接過禮單，逐行逐字地看去，麵色垂垂沉了下來。她冇花多長時候就找到了那張焦尾琴，也找到了送出那張焦尾琴的人：臨川公主。

那位王妃皺眉說道：“可我卻不明白，為何臨川公主一死，承平公主便要開罪？畢竟這件事情，承平公主亦是深受其害。”

明天夜裡，那股莫名而來的倦意，倒非常讓她睡了一個安穩覺。

太醫亦唯唯應下。

老羽士半睜半眯著眼睛問道：“求問甚麼？”

一縷幽然的香氣從焦尾琴上散逸出來，有些像是桐香，但細細辯白以後，卻又不像了。太醫們謹慎翼翼地在手上疊了帕子，又謹慎翼翼地取出那張焦尾琴，然後用了銀針滴露等等龐大的手腕，折騰了約莫兩刻鐘以後，才又麵麵相覷地互望一眼，道：“此琴的琴身上，確切抹過一層劇毒。”

最早那人驚奇地說道：“一石二鳥？夫人何出此言？”

崔氏，又是崔氏。

承平一怔，然後垂首應了聲是。

承平微垂下目光：“……表兄。”

承平平淡地笑了開來：“本來是崔夫人。”

她目光在崔夫人身上轉了兩轉，又柔聲說道：“方纔夫人所言甚是，如果姑母平生清明淨白，卻平白為我所累，我的確逃脫不了這樁乾係。隻是崔夫人，您方纔那番說辭，怕是有些多慮。”

承平轉頭望他，昏黃的聲音中透出些許笑意來：“可好？”

府令哆顫抖嗦地從懷中取出了那份禮單。

冪籬之下，她的耳根已垂垂紅透，心跳聲亦有如擂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