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二、同文館事(上)[第2頁/共5頁]
不料這件事卻在一些士大夫中間引發了很大反應。有人指出,以堂堂****竟要拜夷人(即洋人)為師,實乃中國人的奇恥大辱。
“嗻!”文祥清脆地應了下來,忍不住淺笑,恭親王出的好主張,太後接的也妙,忍不住又山呼:“太後明見萬裡!”
在寶座上的年青天子聽得目瞪口呆,誰不曉得倭徒弟對同文館反對得短長,現在竟然讓他去辦,莫非這位叔叔已經被氣胡塗了嗎?
玄月五日,山東道監察禦史張盛藻起首發難,上折說:若以自強而論,則朝廷之強,莫如整紀綱,明政刑,嚴獎懲,求賢養民,練兵籌餉諸大端;臣民之強,則惟時令一端。臣民有了時令,“以之禦災而災可平,以之禦寇而寇可滅”。令閫途科甲職員學習“機巧之事”,又借升官、銀兩以誘之,“是重名利而輕時令,無時令安望其有事功哉?”這無異因而說奕訢犯了“方向性”的弊端,把國度引向歧途。此折雖“為一時推許”,不過彆人微言輕,朝廷冇有理睬。
恭親王的目標在於對倭仁等一乾清流建議反擊,使其知難而退,不要作梗,同時也有用心戲弄,使其尷尬之意,近乎惡作劇。太後瞭然,淺笑道:“依議,軍機處擬旨,命倭仁督飭辦理。”
“議政王請說。”太後說道。
鹹豐十一年底,總理衙門請旨創建京師同文館,招收十五歲以下的八旗後輩學習西方說話筆墨。這雖是一所新式黌舍,因為隻學習本國說話筆墨,門生限於八旗後輩,並未碰到阻力。到了同治元年,奕訢再以總理衙門的名義奏請在同文館內另設一館,專門學習天文、算學,招生的工具也由八旗後輩擴大到了二十歲以上的滿漢舉人、五貢(恩貢、拔貢、副貢、歲貢、優貢,都算正路出身資格)、秀才,以及科舉正路出身的五品以下幼年聰明的官員,禮聘洋人教習。朝廷批準照辦。
倭仁大駭,一乾清流也靠近失聲,翁同龢固然冇出世,可也神采大變,趕緊看著倭仁,倭仁臉上沁出了汗水,也不敢擦,趕緊叩首稟告道:“太後明鑒,主子所說的天下之大,不患無才,不過是以理度之,並不是實指其人,請不必另行設館,由主子督飭辦理。主子並無精於天文、算學之人,也不敢妄保。”
恭親王也不說話,看了一眼文祥,文祥抬開端,凜然發聲:“母後皇太後,倭仁此話大謬!正因科甲正路職員用心正大,不會被洋人誘入歧途,才讓他們學習。倭仁所進之言,固然陳義甚高,持論甚正,實在不過是空言!而空言不能雪恥,隻會誤國。如欲救國,就要正視實際,體味本國,向本國粹習。所謂師夷長技以製夷,若不儘快地把洋人的科學軍事技術學了來,再過二十年,洋人如果再用兵艦火槍打來,那也是冇希冀!難不成每次都讓太後、君上禦駕親征不成?”文祥瞥了倭仁一眼,“大學士既然以此舉為窒礙,自必彆有良圖,如果實有妙策,能夠禮服本國而不為本國所製,臣等自當跟隨在該大學士以後,悉心商辦,用示和衷共濟。如彆無良策,僅以忠信為甲冑,禮義為乾櫓等詞,謂可折衝樽俎,足以製敵之命?哼,臣等實未敢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