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三十六章 女真人的出路[第3頁/共5頁]

更令吳乞買抓狂的是，就這條九死平生之路，還是有附加前提的——那就是他與臣下三十四名戰犯，必須活著回到東京，接管審判，不準他殺。

也正因為要接待這位身份特彆的階下囚，狄烈才挑選“奶茶”這類塞外飲品。這個時候的奶茶可不是後代風行的那種好喝飲料，不管是羊奶、牛奶還是馬奶，都有一股子難聞的腥臊味，如果冇有茶葉去腥，隻怕喝一口就要吐出來。幸虧狄烈也吃慣了北方肉食，羊奶茶固然不比宋人的清酒爽口，姑息著也能對於。

狄烈冇有當即答覆，而是扯了一下車內的鈴繩，跟著鈴聲響起，兩名保鑣營衛士掀簾恭立。

趙桓嘴唇顫栗，淚水奪眶而出。快速一下用袖袍遮住臉，肥胖的雙肩不斷聳動。劉妃更是伏在趙桓膝上，哭得如杜鵑啼血。

狄烈悄悄點頭。塞外民族，不管吃肉喝酒喝茶，都是用袖子擦拭，以是兩個袖筒都是油膩膩的。吳乞買即使貴為一國之君，猶是積習難改，直如一老農。毫無形象可言。

吳乞買漸漸伸出雞爪般的手掌，將羊角杯抓在手裡，仰脖大口飲下，乳白的奶茶從嘴角溢位。順髯毛流淌而下，吳乞買很天然地用袖子擦去。

現在，這位天子囚徒，正擁裘斜靠廂壁，深深眼窩中，透出兩點鬼火般地幽光，暮氣沉沉地盯住狄烈，令氈車內平增一股驅之不散的陰寒之意。

從汗青上看，女真人的確發源於西伯利亞，不過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，顛末十幾代人的遷徙，那片蕭瑟的冰寒平原，隻存在於女真人陳腐的傳說中。吳乞買從生下來就冇到過火魯火瞳謀克這處所，更不要說此地以北，將女真人全族遷徙至此……吳乞買想想就不寒而栗，難怪對方會說，與之比擬，紇石烈六部算是榮幸的了。

索布圖策騎靠近，以目表示：“馬車內，但是那話兒？”

一樣在這漫天風雪中。南歸的北伐鐵流，上萬雄師，人馬車炮，正艱钜行進在蜿蜒盤曲的燕山山脈中。

保護馬車的四名金兵齊聲道：“本來是謀克孛堇！”紛繁在頓時鞠躬施禮。

女真人的活路，要以他們國主的熱誠來調換。

阿術重重點頭：“就是現在！”

吳乞買渾身顫抖，痛苦萬狀，墮入深深地兩難之境。女真人的確是有二十萬，但是有多少是青壯呢？遷徙之路劃一於滅亡之路，當到達女真人發源地之時，還能存活多少？遷徙，是九死平生；留下，是十死無生。他另有挑選嗎？

“你現在有兩個挑選。”狄烈伸出兩根手指，將吳乞買幾近戳到鼻頭的手指壓在案幾上，冷冷逼視著這位亡國之君，“要麼，將二十萬女真人遷徙至羅荒漠（中國古籍對西伯利亞的統稱）；要麼，就等著被遼東至幽燕的故遼遺民斬儘撲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