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4 遇故（五）[第3頁/共5頁]

小鵑問道：“甚麼藥？”

趙月嬋指著瓊脂罵道：“小浪蹄子，臊答答的，竟跑這兒來偷腥！浪東西，打死你不嫌多！”又指著戴蓉罵道：“不害臊的王八，囚囊貨，偷人偷到我身邊，羞臊你老孃臉呢！”

出了門來到園裡，穿過假廟門洞，又繞過一片矮牆，麵前呈現了一處極清幽之地，隻見隻見周匝翠竹環繞，當中有間一明兩暗的屋子，楣上掛一匾額，上書“滴翠館”三個字。林東紈把門推開，笑道：“這裡本來是家裡大女人住的，自她出閣就餘暇了，平常裡有婆子們打掃摒擋，裡外都是潔淨的。水流雲在人多眼雜，這裡最清淨，好mm，你吃些茶醒醒酒，待會子丫環把藥就端來了。”

林東紈對香蘭笑道：“剛還想跟你說說話，一錯開眼的工夫就瞧不見你了，快開席了，隨我去罷。”拉著香蘭往屋裡去，此時戲已經散了，丫環仆婦們托著大捧盒進屋，先前桌上的茶水、糕餅果子、瓜子蜜餞等均已撤下，換上碗碟調羹等物，丫環們從捧盒裡彆離端出兩碟涼菜擺到桌上，另有婆子取熱手巾給人淨手，有條不紊。

趙月嬋走到內裡，隻見外頭廊底下襬著幾桌席。坐著些有頭臉的丫環，她張望了一遭。冇瞧見瓊脂，眼色一花，模糊瞧見瓊脂往前頭去了，便提了裙子跟上前，影影綽綽的，隻見瓊脂走著時不時往四下張望。

戴蓉忙笑道：“祖宗！親孃！這是家事，可不該張揚出去。”說著朝瓊脂看了一眼，隻見她仍告饒不迭，胸前一對奶兒雪浪翻滾，不由對趙月嬋輕浮笑道：“提及來也是娘會調、教人，才叫兒子惦心。”

戴蓉笑道：“這就該讓娘多替兒子操心了，娘要成全了兒子，兒子也至心真意貢獻您白叟家。”

趙月嬋趙月嬋見那二人到了當勁處，便猛踹門出來，橫眉立目道：“了不得了！彼蒼白日的，這是何為！”唬得那二人魂飛魄散，渾身亂抖，忙不迭找衣裳遮身。

廳中開了幾桌，香蘭仍在本來角落的桌子旁坐了，前頭魯家的老太太已舉了酒盅敬酒，大家臉上皆是喜氣洋洋，湊趣兒說著吉利話，歡聲笑語一片。

她睜著一雙微醺的眼向周遭望去，看著那些穿金戴銀，綾羅綢緞的貴婦蜜斯們。又想起本日碰到的這些故交，宋柯事事美滿，東風對勁；鄭靜嫻與敬愛之人長相廝守，愛子承歡；趙月嬋二嫁貴婿，自有風景；另有林錦樓，手握重權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，儘享繁華繁華，美酒才子；小鵑則無憂無慮，放心為奴為仆，彷彿大家都活得花團錦簇，唯有她活得掙紮且彷徨，好似單獨站在一片灰濛濛大霧當中，不知往那邊去。她內心最復甦的是決不能頂著小妾的身份就如許在林家裡度過平生，但究竟該如何，卻無人能拉她一把，或是給她指一條明路，林錦樓將她看得四下森嚴，她另有一雙日漸年老的雙親。她隻能忍著，熬著，等候她的機會。日子也就變得特彆的長，不知何時纔是個絕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