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月落（8）[第2頁/共3頁]

“嚷甚麼？內裡正站‘者那則’呢！主啊！”

洗完“小淨”，再洗“大淨”：先用番筧水重新至腳衝淋一遍，然後用香皂洗她的頭髮，洗她的滿身。一小我，不管生前有多少罪過，身上有多少汙垢，都將在這崇高的浸禮中沖刷潔淨！淨水悄悄地流遍新月的滿身，又從她的腳邊流下“旱托”，竟然冇有一絲汙垢，她那冰清玉潔的身材一塵不染！

香爐環繞著新月，在阿訇手中通報，周而複始，一遍，兩遍，三遍，《古蘭經》的聲音在“博雅”宅中迴盪……

“讓我們出來！”羅秀竹抓著女鄉老的手，哭喊著，“求求您，求求您……”

現在，新月已經被“打整”結束。六尺的大“臥單”和四尺的小“臥單”包裹著她的身材，“批拉罕”從兩肩一向漫過膝蓋，“圍腰”護著她的胸腹，護心“堵瓦”貼著她的胸口，“蓋頭”蒙著她秀髮，滿身披髮著暗香……這就是一個穆斯林告彆人間之前的全數行裝，除此以外甚麼也冇有了，西配房裡的冊本，媽媽留下的照片、快意和那封字字含淚的信，她臨終之前不肯割捨的校徽，楚教員送給她的巴西木和留聲機，都必須丟下了，她就要如許兩手空空位出發了！

穆斯林共同冷靜地為亡人禱告：啊，安拉！寬恕我們這些人：活著的和死了的，列席的和缺席的，少年和成人，男人和女人。

女人們自發地朝前麵退去，垂華門外擠得水泄不通。她們感慨著，聆聽著，冷靜地記念著她們的同類。

穆斯林們跟著阿匐一起唸誦：“安拉胡艾克拜爾！”然後跟著阿訇垂下雙肘，抄起兩手，共同默唸對真主的讚辭：啊，安拉！歌頌你，你真當歌頌！你的稱呼是高貴的，你的威儀是高超的，我們隻崇拜你，冇有甚麼能夠和你婚配！

“哦，不是……”鄭曉京一愣，“我們是她班上的……”

新月的屍體抬出來了，安設在院子中心，頭朝正北，臉朝著西方――聖地麥加的方向。

啊，安拉！不要為著他的報償而剝奪我們，並且不要在他以後，把我們來作實驗！

遵循教規，最合法的洗亡人的人，該當是死者的嫡親，或者是有品德的人――死守齋、拜，信奉虔誠的穆斯林，因為他們能夠為死者隱惡揚善。為新月洗“務斯裡”的，當然還必須是女性。韓太太合適這統統的要求，是無可爭議的最合適的人選。她先做了“大淨”，然後和清真寺專管洗“埋體”的女同胞一起，為女兒做崇高的浸禮。穆聖說：“誰洗亡人，為之遮醜惡，真主就寬恕他四十件罪惡。”韓太太親身為女兒洗“埋體”，本身的罪惡也獲得赦免了！人生活著，罪惡太多了，需求不斷地懺悔，不斷地求恕，至死方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