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月情(3)[第2頁/共4頁]
“說我甚麼?”新月問。她還從冇聽過哥哥議論她,哥哥是個外向的人,甚麼話都不說,可貳內心甚麼都稀有。新月很想曉得本身在哥哥心中到底是甚麼形象。
“冇……冇談過,我跟他統共冇說過幾句話,談的都是你的事兒。明天去辦出院手續,他把藥、收據都遞給我,說:‘拿著!’我就接過來。他說:‘走吧!’我就跟著他走。”陳淑彥安靜地回想著,她和天星之間,彷彿也僅此罷了。“在察看室守著你的時候,說的也都是你……”
“嗯?”
……
“那就彆再‘伯母’、‘伯母’地叫了,還不改改口?”姑媽笑著說。
“我……我也說不清楚。”新月輕聲說。的確,讓一個少女對她貧乏切身經曆的人生大事下一個明白的定義,是困難的。“大抵,就是兩小我有共同的愛好、共同的尋求,相互體味,相互信賴,相互依*,相互,誰也離不開誰吧?”
“談你們倆的事兒呀!”
“哎,淑彥,你跟我哥談得如何樣了?”
唉,隨他去吧,歸正十幾年來,乃至幾十年來,韓太太已經摸透了他,這個韓子奇,也並不是她事事到處都能夠把握的。管得了人,也一定就能管得了心啊!
“這都是淑彥給你清算的!”韓太太笑盈盈地說,“這些日子,家裡躺著一個,病院裡躺著一個,淑彥兩端兒跑,把這孩子累壞了!”
“你想,他印他的票子,我站我的櫃檯,這有甚麼共同的愛好和尋求啊?何況,我們固然早就熟諳,真正打仗、體味卻很少……但是,我一看他對你那麼親、那麼疼,就又感覺:如何這小我跟我一樣啊?兩人就彷彿又*近了一層似的……”
“嗯,我也看得出,他是個好人,大好人!”
“他爸,你還冇睡著吧?”她坐起來,朝那邊兒問。
大師都忘了外間屋裡還站著個“徐庶進曹營”的天星,這時他扭頭就往外走,紅著臉,耷拉著腦袋,丟過來一句話:“剛出院,扯甚麼淡!”
“我必然當好這個護士,”陳淑彥說,“伯母,您就放心腸把她交給我吧!”
韓太太笑著說:“瞧瞧,說話兒真跟個護士似的!”
“哼,閒書?”韓子奇神采煩悶地說,“我今後可就再也閒不了嘍!”
“好,不跟你客氣!”韓太太利落地說,“淑彥啊,你今後就把這兒當作自個兒的家,下了班兒就往這兒來,跟新月住這屋,夜裡吃個藥啦,試個表啦,好照顧著她點兒,比我們這兩個不認字兒的老太太強!”
“甚麼事兒啊?”韓子奇心不在焉地問。他並冇躺在沙發上,而是坐在椅子上,就著檯燈看書,手裡拿著一本《外科概論》。
新月會心腸笑了,拉著陳淑彥的手說:“快,快叫‘媽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