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艱難[第2頁/共5頁]
程謙見玉姐這副模樣,放緩了聲氣對她道:“那渾人我已逐了去,再不叫他鬨了,你安撫了朵兒,不須擔憂。”
叫莊頭一口啐麵上:“你倒美意義說哩,一個丫頭,吃吃不飽、穿穿不暖地,你這裡受恁般苦,賣出去才吃了幾口飽飯,又要拿她換錢!甚叫絕戶?程大戶家再如何,也強過你這泥腿子土裡刨食!誠懇些兒,還與你田種,再鬨,這田也不佃與你,看你一家如何度日?!”
秀英亦起家道:“我家裡戴著孝,你還往這裡跑。”
朵兒爹還未說甚,叫朵兒後孃聽了,忙出來也啐了丈夫一口:“你這冇成算短折鬼兒!孩子城裡吃香喝辣,豈用你管來?!冇了田佃,這一家子喝西北風去?!”與莊頭陪了很多好話,周遭此節。
又是一悶。
玉姐道:“胡說,我爹本領大哩!又會讀書,又會槍棒。”
莊頭歸去將朵兒爹一頓臭罵,朵兒爹強道:“他家是絕戶人,絕戶受人欺哩,仆人家尚是這般,我閨女去做使女,豈不要叫人作踐?爭返來,好歹是一家人家,不受人欺哩。”
莊頭好話說,程謙似才息了怒:“如此,且先留著,他閨女我卻不要了。免得留了後患。”
朵兒事畢,程謙忙著過年,因有白事,這年便過與旁年分歧,也不燃爆仗、也不負傷燈,止家裡高低換了些沉色衣了事。過罷年,燈節裡玉姐也不出門玩,止蘇先生帶著明智兒往街上走了一遭。因燈火不由,蘇先生不幸又走失,次日天明,程謙帶著安然與來安兩個,找了半晌,方一處茶館裡尋到他,蘇先生正吃茶哩。
且程謙肚裡有主張,初時肯做贅婿,也是自家閒過無趣,與家中不相得,犯了脾氣,破罐兒破摔著來。再纔是程老太公待人馴良,江州城水土溫和,他走得累了想歇了。火線是秀英也是個斑斕女人,為人爽,倒不似那等腸子繞個十八彎兒、一句話非得滲了三層切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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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姐跑往秀英跟前,聽她跟何氏唸叨:“見了嫂子,我內心方好受些兒,也不知縣令大官人是恁般想。”
方說得朵兒爹不鬨了。
程謙冷道:“他過不下去與我何乾?老太公倒曾憐他家閨女要叫後母餓死了,他千恩萬謝接了錢去時是怎般說?現在又是怎般做?我有美意,隻與好人,似這等狼心狗肺東西,合該餵了狗去!我家田也不必佃與他種,免得叫這東西反咬一口!”
程謙抱玉姐去往林老安人處:“與老安人學些措置家務罷,一樣兒一樣兒來,不急,啊。萬事有爹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