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 就計[第5頁/共7頁]

“你開口！”沈數瞪起眼睛，彷彿頓時就會把那皮酒囊摔到周千總臉上，“王妃好好的在都城，甚麼地下有知，你敢咒她！”

“月朔，王爺可用飯了？”周千總並不在乎這親衛的態度，笑眯眯地問。實在瞥見這親衛的模樣，他就已經曉得答案了——安郡王妃的死訊傳來以後，安郡王就在營房裡再冇露麵，兩天了，傳聞飯食如何送出來的，就如何端出來。也幸虧這幾日北蠻冇有打擊城關，要不然他這模樣，恐怕還要誤了戰機呢。

周千總用心暴露一絲驚奇：“王爺不知？哎——是下官講錯了，講錯了，下官冇說甚麼。王爺漸漸喝，下官告彆——”擺出一副起家要走的模樣。

“怎，如何了？”那小兵被隊長瞪得一縮脖子，卻還稀裡胡塗的。

沈數把手一擺打斷了他，接過酒囊先抬頭就灌了幾口。他神采蕉萃，下巴上儘是胡茬，灌酒的行動彷彿想把統統煩惱都跟著酒灌下去似的。月朔滿麵擔憂，但終究也冇禁止他，隻將手裡的食盒又翻開來，將裡頭的東西重新布到桌上：“王爺先喝碗粥吧，如許空著肚子喝酒，如果——對身子不好……”

“啊？”周千總正要聲情並茂地再演出一下，驀地被打斷了。

沈數嘲笑：“她懼的是我母妃的孃家。”懼的是西北手握兵權的定北侯府。

周千總又乾咳了一聲，一副難以開口的模樣：“蔣太醫的藥，被人換了。先賢妃恰是錯服了這偷換的藥，才致血崩身亡。”

沈數灌了幾口酒，眼睛已經通紅，惡狠狠盯著他，半晌才道：“她在那裡？”

這話也在預感當中，周千總持續說著早就備好的說辭：“名不正則言不順，莫非定北侯還能舉兵造反不成？隻為擁一沖弱，天下百姓要如何群情呢？”

周千總冇想到他竟悲傷到如此境地，連實際都不肯正視了，不由得心中暗喜——如果沈數不悲傷，隻怕這遊說還難以勝利，但他既如此在乎那蔣氏，大事可定了。

除夕之夜，將士們卻都在虎帳當中。除夕不能與家人團聚守歲，卻在虎帳當中枕戈待旦，這已經是西北軍將士們風俗的事了。往年這個時候，軍中雖不能喝酒，卻也少不了要加幾個肉菜，大師打打牙祭，就算是過年了。

固然是除夕夜晚，但城關牆頭上巡查的兵士卻比昔日還多，不敢有涓滴懶惰。

雖說因城外北蠻虎視眈眈，兵士們都是枕戈待旦，並冇有肆意談笑，但既然是除夕，總還時不時能聞聲幾句笑語之聲。隻要這一處營房，溫馨得如同宅兆，不但冇有談笑聲，就連收支的人也都輕手重腳，彷彿恐怕出一點兒動靜驚擾了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