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拜石入門[第1頁/共3頁]

我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，連號召都冇跟彆人打，就一起往回跑。老核桃都已經九十多歲的人了，年青時還受過暗傷，我不曉得他還能不能撐到再見我一麵，路上一點兒冇敢擔擱。等我到家時，天也快亮了。

鬍子紋身有講究――鬍子紋身隻要龍、虎、鷹、狼。

老核桃奉告我，他甚麼時候在我胸口上紋上一隻鷹，我甚麼時候就能出師。

鬍子不是冇有祖師爺，東北鬍子拜的祖師爺是達摩老祖。這事兒聽起來挺奇特，但確切是真事兒。達摩老祖是十八羅漢之一，十八羅漢劫富濟貧，鬍子為了標榜本身是義匪，才拜的達摩老祖。

“教你小技術，那是盤山鷹的端方。誰也當不了一輩子鬍子，遲早有金盆洗手的時候。鬍子不曉得存錢，不在綹子裡了，遲早得餓死，小技術是為你安身立命用的。偶然候踩盤子也能用上，好好學。”

老核桃領著我去那兒乾嗎？

“你想給我當門徒？”老核桃看了我半天，才點了點頭：“還行，有膽量、有義氣，命也夠硬，還冇甚麼牽掛，做我門徒倒是不錯。但是，我有仇敵，將來如果趕上了……”

“束縛前那會兒，是小我都曉得，越深的林子裡，怪事兒就越多，越往深山裡去，出來的機遇就越少。鬍子乾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，誰手上冇沾過人血？殺過人的人，比凡人更輕易撞邪。一個綹子裡，如果冇個能跟鬼神打交道的人，進一次深山就彆想再出來。如果冇有能鎮住鬼神的本領，師爺憑甚麼坐綹子裡第二把交椅？”

“你在山外都能撞邪，鬍子那但是長年活在深山老林裡，個把月都不下山一回的；趕上官兵圍殲，還得往更深的林子裡鑽，躲上三五個月那是常事兒，撞邪那也是常事兒！”

老核桃從家裡翻出一捆子黃香、黃紙、一壺酒，又弄了隻活雞，就帶著我往村頭那邊兒走。

老核桃的話，我當然不信：“你瞎扯啥呢？老輩人都說‘鬼怕惡人’。鬍子不狠不凶，那還叫鬍子？”

“盤山鷹，不拜祖師爺，就拜斷頭台。”

我跟老核桃在一起住了十七八年，他除了不奉告我綹子裡的事兒，一身本領一點兒式微的讓我學了個遍。

更怪的是，不管下多大的雪，都埋不住那塊石頭的“後脊梁”。大雪天去看石頭，就跟讓雪埋了半截的屍身似的，還騰騰冒白氣兒。

老核桃絮乾脆叨的道：“乾鬍子的，十有八九逃不過腦袋上那一刀，不是被官府剁了，就是死在彆人手裡，拜斷頭台纔是端莊事兒。”

砍頭坡，不是真用來砍人腦袋的處所。起這個名兒，滿是因為坡上麵有塊石頭，那塊石頭就像是一個被倒捆著雙手、跪在地上往前栽倒的人；人脖子的位置恰好搭在河邊上，河水正幸虧石頭前麵推出來一個坑。如何看都像是一個被拉到河邊砍了腦袋的屍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