論照相之類[第4頁/共7頁]
印度的詩聖泰戈爾⒄先生光臨中國之際,像一大瓶好香水似地很熏上了幾位先生們以文氣和玄氣,但是夠到陪坐祝壽的程度的卻隻要一名梅蘭芳君:兩國的藝術家的握手。待到這位老墨客改姓換名,化為“竺震旦”,分開了近於他的抱負境的這震旦以後,震旦詩賢頭上的印度帽也不大瞥見了,報章上也很少記他的動靜,而裝潢這近於抱負境的震旦者,也仍舊隻要那巍然地掛在拍照館玻璃窗裡的一張“天女散花圖”或“黛玉葬花圖”。
⒁梅蘭芳(1894―1961)名瀾,字畹華,江蘇泰州人,京劇藝術家。他是扮演旦角的男演員,在京劇演出藝術方麵有首要成績。
⑥“萬物皆備於我”語見《孟子・經心》。
⒃《紅樓夢》長篇小說,清朝曹雪芹著。通行本為一百二十回,後四十回普通以為是高鶚續作。
同性大略相愛。寺人隻能使彆人放心,決冇有人愛他,因為他是無性了,――借使我用了這“無”字還不算甚麼語病。但是也便可見固然最難放心,但是最寶貴的是男人扮女人了,因為從兩性看來,都近於同性,男人瞥見“扮女人”,女人瞥見“男人扮”,以是這就永久掛在拍照館的玻璃窗裡,掛在百姓的心中。本國冇有如許的完整的藝術家,以是隻好任憑那些捏錘鑿,調采色,弄墨水的人們放肆。
⑾指晉代文人劉伶等。《世說新語・任誕》中說:“劉伶恒縱酒放達,或脫衣裸形在屋中,人見譏之。伶曰:‘我以六合為棟宇,屋室為言衣,諸君何為入我言中?’”又《德行》中說:“王平子、胡母彥國諸人,皆以任放為達,或有赤身者。”
(26)“如夫人”即小老婆,語出《左傳》僖公十七年。
S城有一種風俗,就是凡是小康之家,到夏季必然用鹽來醃一缸白菜,以供一年之需,其企圖是否和四川的榨菜不異,我不曉得。但洋鬼子之醃眼睛,則企圖當然彆有地點,唯獨體例卻大受了S城醃白菜法的影響,相傳中國對外富於異化力,這也就是一個證據罷。但是狀如小鯽魚者何?答曰:此確為S城人之眼睛也。S城古刹中常有一種菩薩,號曰目光娘娘。有眼病的,能夠去求禱;愈,則用布或綢做眼睛一對,掛神龕上或擺佈,以答神麻。以是隻要看所掛眼睛的多少,就曉得這菩薩的靈不靈。而所掛的眼睛,則恰是兩端尖尖,如小鯽魚,要尋一對和洋鬼子心機圖上所畫似的圓球形者,決不成得。黃帝岐伯③尚矣;王莽誅翟義黨④,分化肢體,令大夫們察看,曾否畫圖不成知,縱使繪過,現在已佚,徒令“古已有之”罷了。宋的《析骨分經》⑤,相傳也據目驗,《說郛》中有之,我曾看過它,多是胡說,約莫是假的。不然,目驗尚且如此胡塗,則S城人之將眼睛抱負化為小鯽魚,實也無足深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