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賴忠臣堅還長安 倚漳橋垂退牢之（甲）[第1頁/共4頁]

苻堅待慕容垂、姚萇諸降人向來刻薄，堅信不疑，聞言不疑有他，即賜璽書，命慕容垂本日出發赴河北。璽書道：今遣冠軍將軍慕容垂，滋長樂公綏靖幽冀山東，統統從權，如更始帝遣大司馬、蕭王劉秀綏靖河北故事。寺人乃宣旨，慕容垂大喜，領旨拜謝，起家欲出。

“臣垂啟：罪臣無能，孤負聖恩，喪城辱國，使下邳陷，萬死難辭其咎！晉人反攻陷邳，豫州不諱，唯臣一軍三萬人獨全，尤愧對陛下！臣今已歸至潁川，城池尚可守。項城已不成居，陛下不棄，可辱天步至潁川，臣當扈從陛下還都。”

慕容垂如蒙大赦，倉猝領旨出。翌日，慕容垂告彆苻堅，仍留萬人護送秦主，便整軍待發。苻堅打動，道：“卿軍中無絲竹管絃，夜間豈不孤單？賴卿策應，隨行樂工未散，今亦遣隨卿東赴河北！卿至鄴城，便以此輩付吾兒長樂，俾其聆樂思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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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衝自上明城還至江陵，得朱超石入成都捷報，大喜而逝。超石聞凶信，乃倉促將益州事件付參軍譙縱，率軍東歸江陵。

朱超石所率乃荊州勁旅，一戰而攻取白帝城。姚萇聞秦主於淝水大敗，為儲存氣力，已有北歸意，聞晉軍取白帝城，乃北遁，出劍門關至漢中，聞秦關東州郡大亂，乃自子午穀歸至灞上，且張望情勢。

右將軍權翼在側，深覺得不當，不顧與慕容垂同朝為官多年，孔殷道：“陛下！如大司馬、蕭王劉秀綏靖河北故事，此是何言語？前向將伐晉，以姚益州為龍驤將軍，便道‘創業’雲！今雄師喪敗於淮南，益州四塞之地，劉備以之創業，今恐姚益州，果以龍驤創業！更始以蕭王綏靖河北，後蕭王果複興大漢，為光武天子！陛下豈可一再，以此等語為言？”

至此桓衝死，謝安以桓氏仍據荊州而勢大，乃以密奏，進言晉帝道：剋日襄陽信至，言雍州群眾聞苻堅喪敗於淮南，由關中大族豪傑帶領，挈婦將雛，紛自漢水南來，麇集襄陽；苻堅經此喪敗，境內諸胡族與華人豪強，必背叛之，今後關中必亂，雍州流民南來者必更多！今可割荊州漢北諸郡，僑置雍州於襄陽，以安設流民；便以伐蜀有功之長沙太守朱超石，為此新置雍州之刺史。蕭儁弟鎋，於淝水之戰亦有功，可為長沙太守。如此不但荊州一分為二，蕭鎋乃北府之將，出任長沙太守，亦可分桓氏荊州江南之勢。

不久王獻之卒，晉帝承其臨終保舉，複以琅琊王氏之王瑉為中書令。王瑉亦謝安婿，然與王獻之普通，體貼其家屬甚於妻父，爭權奪利，亦為謝安不喜，晉帝乃用之。

苻堅至潁川，慕容垂接著，君臣皆感喟。秦主涕零道：“不聽卿言，未能止項城以集諸軍，聞得壽春，便倉促率八千騎以赴，致有此敗！陽平不幸，皆由我！使我不率其赴壽春，楊安與梁平子一老一少，皆疆埸良將，必不墮晉人彀中；以我一意孤行，亦皆遭不幸，難道天亡我！今州郡兵奔散，境內必亂，寡人複何臉孔，以臨天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