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報怨仇慕容困處 鷸蚌爭漁人得利（戊）[第1頁/共5頁]

“尊駕不知，中猴子主乃鄙人之女，非鄙國先帝之女。”

長孫他本已昏昏入眠，聽到人聲驚醒，便喝道：“何人？”慕容鶯悄悄爬起，藏身天井北壁之下。長孫他自天井中出至天井北沿上，站在井沿上看了一陣，忽道：“房中人使詐！”便又回身出院。

那人見慕容垂很久不語，道：“慕容垂，昔年廉台之役，汝亦在汝兄慕容恪軍中，慕容恪命汝押送冉天王赴龍城，雖乃至城外而晝昏，恐不祥而諫汝兄慕容儁，道天變如此，恐不當獻俘宗廟，使皇天降災遼西。慕容儁乃命當場害冉天王！汝既知冉天王乃中國之豪傑，天命所佑，能進言不獻俘宗廟，何故不以天所佑者不成殺，而諫爭之？汝既識天變，當冒死開釋冉天王，護送以歸鄴，共拯四海無主、天下橫流之亂！縱不能出此誌士仁人之舉，亦當以死相諫，使慕容儁幡然悔過，奉冉天王為上賓，如何便奉其命而害之？！”

慕容垂亦立即拔劍，深思無妨以實在為劫女兒而來，使長孫他知，則其以所欲同，必二虎相鬥，本身遂為卞莊，乃朗聲道：“君大言炎炎，欲為冉閔複仇，實乃聽信平城兒歌之言，覺得‘得中山者得天下’，乃來此！我所言是也不是？”

那人道：“君何故在此？”

俄然，大殿西牆下，代王寶座屏風以後，收回哢哢的石板挪動聲，殿中三人一齊大驚。慕容垂立即收身迴轉，望向寶座以後，背靠牆壁，拔劍在手。燕鳳亦緊盯寶座以後，感受紫貂已移至身後，便以手拂地碰一碰紫貂的腳，表示其退入長桌深處。

燕鳳雖看不清奧秘人麵孔，卻因近在二丈開外，聽得清楚，早已肯定是代王拓跋什翼犍。什翼犍昔年為質鄴城，幾為石虎所殺，而為冉閔所救，自欲為之複仇，慕容垂乃親受命殺冉閔者，自為其切齒悔恨。“為何此前，未曾慮及大王，必有此心！”燕鳳悄悄悔怨。

此人彷彿全不知燕代兩國和親之事，慕容垂訝異，乃道：“鄙國與代國和親，鄙人受命為行人，故在此。”

那人道：“如何？”

燕鳳領著紫貂出了中舍天井，知外有西河兵，不成出，幸知行宮佈局，乃領著紫貂輕步入西舍天井院，貼著東牆潛向通往大殿的門口，進入了大殿。彼時月未西斜，大殿中雖壁上炬火已熄，而月光照在殿前地上，映得殿中可見物，長孫陀恰好率數人過大殿門口，燕鳳猝不及防，便領著紫貂鑽入了長桌之下。至此慕容垂入殿，背靠牆壁向門外北院西舍天井院中觀瞧。燕鳳聽聞腳步聲，不由大驚，以紫貂似未發覺，乃漸漸趨前，手把桌腿，嚮慕容垂地點處觀瞧。

“小女？”那人道。

一

慕容鶯翻出窗外，落在後廊地上，伸手撐地，便摸到地上一名醉酒昏睡的西河兵，嚇了一跳，敏捷爬起，見南麵月光大明，便向北疾走。當時月在中天，而略西斜，故後廊已稍明，慕容鶯奔過大殿，便見一門，不暇思考，便直入內。麵前不明，慕容鶯直向前，便跌入天井中，吃痛收回啊喲一聲。